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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闪耀,燃烛昏暗,让这试图隐瞒行踪的军营于山林之间更加不被注意。
麻布帐中,黑夫执笔于粗纸上写着寄给大哥衷的家书,弟弟惊于一旁盘坐着,盯着那摇晃的烛光。
“除了钱,我们还需要几件夏天的衣服吧?”黑夫猛然抬头说道。
“啊?”惊被从思考中拉出,发出的声音差点熄灭了烛台。是啊,他们还需要夏天的衣服啊!
“还是让母亲比较安陆的丝布贵不贵吧。”惊说道,随及又沉默——他又陷入了回忆。
马车在车道间往来穿息,酒旗随着微风飘扬着,小贩的要呵声此起彼伏。年少的三兄弟与母亲驻足在一家裁缝铺前。母亲双手捧着一匹丝布看来看去,良久后又放下。
“我就不用了,就给这三个孩子做几套夏衣吧!”母亲的眼神如从浆糊上离开一样移走那块布料。
黑夫问道:“母亲为什么不给自己做一套?”
“是啊,是啊,为什么啊?”衷附和道。
母亲只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我以后一定要做大官,给母亲做好多衣服!”惊抬着头喊。
“惊,你回句话啊!要不要问一下你新媳妇和怨的情况!”惊又被黑夫的话拉回现实。
惊点了点头,黑夫无奈又温柔地对他笑了笑。
“还要问问与婴记季商量的事——你在想什么?怎么叫都不应?不会是因为马上要攻城怕了吧?”黑夫不怀好意地说。
“没有!我只是想到小时候了!”惊涨红了脸,“我只是想到小时候在裁缝铺前的理想。原本想让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可现在只留大哥一个人持家……”惊的声音减弱直至消失。
“话是这样说,但,但大王给我们授了爵位,这样我们的生活就会好很多!对了,这件事还没告诉大哥呢!一定得嘱咐他们仔细对待。生活一定会好很多,我们回去时一定是这样!”
“我们回去时”,黑夫立马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同。两位离乡的游子,两名平叛的战士,两个普通的青年。在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在马上抵达的生与死的路口,何时能走上归乡的路呢?
烛光一盏盏地熄灭,军营在夜空下更加的模糊。黑夫与惊浸入虚幻的梦境中,回到了熟悉的家门外。
明天,也许就能回家了,也许永远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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