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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征战几人还,遥忆相思寄东风——题记
是夜,惊于军帐中辗转难眠,远处呼啸的风声和着萧萧凄然。又得几人安眠?惊起身披衣走向营帐外。寒风将宽大的袍衣吹得猎猎作响,惊却无心理会。他缓慢的走着,将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
惨淡的月光,漏了三两点,隐没在遒劲的枝干里。惊招手,似想拢住那半轮同撒故乡的残月。前些时军中辎重队赶到军营,与物资同时到的还有大哥的家信。一纸薄薄的竹简,惊始终贴身存放。哪管这瑟瑟凉风刺骨,竹简余温尚存。惊快步走回营帐,就着几许残陋孤灯,又将早已熟烂于心的竹简细细端详。
“母尚安,勿劳思。鸳甚勤,家中皆可操持,勿复忧之……”惊止不住轻叹一声,大哥向来报喜不报忧,我与黑夫皆行军于外,距上回相聚,早又是半年已久。大哥一人照顾家中是何等操劳?却不知何时才能归家为兄长分忧。惊的眼眶有些濡湿,他做梦都想回到家。家!竟已如此陌生。惊拢紧外袍,今年棉花收成不好,新寄来的棉衣也不甚厚实,但当惊每每上身时,却像是冬日的暖阳,烘烤着他冰冷的心。密密麻麻的针脚,又是母亲熬了多少个朔冬寒夜的成果。惊的困意来袭,蹑着手脚钻进营帐入眠。梦中的他正做着农活,辛劳却满脸的笑意……梦里不知身是客,今夜又是好梦啊。
激昂的战鼓密实的砸在惊的心头,是了,今日他们整装待发,预备向这座叛逆之城发起又一次进攻。惊深邃的目光蓄满坚毅,他,一位合格的士兵,将用鲜血为国增色,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万里之外的故乡。不过好在,他已将自己肺腑之言融于家书,送回家乡。今日。他格外勇猛。手中长戟回收,猛地将敌人戳翻在地。……金乌西坠,破旧的古城弥漫着硝烟,血腥,混着尸体的腥臭,好似严霜过境,寸草不生。惊消耗完最后一丁点力气,颓然倒地,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尘土掩盖了他的眼,但他仍直直地望向故乡的方向。她离惊很近又很远。他好似看到家人亲切的寒暄。终是镜中月,世事尽是万般不由己。又是一阵清风,拂过他挂着淡淡微笑的面庞。它注满了心的思念,牵挂,越过重叠的山峦,浩渺的江湖,吹落江畔的海棠,裹挟着馥郁的芳香,踏尽千山万水,轻轻落到家人的肩头,撞进所念之人的胸腔。
一个难得的艳阳天,衷在大树下为母亲捏着肩。母亲爱来这儿,她总说看得远,衷替母亲拢好了几缕发丝。“惊和黑夫也快回来吧。”尾音消散在长风之中,哪里分辨得清,只有风打着旋儿远去,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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