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的爱


血染红了芦苇荡,可那里却飘出了爱。

“妈妈……你在哪,狗儿好想你。”

狗儿是畜牲的名字,在农村有一种“名贱则好养”的说法,狗儿他从小就没了娘,爹告诉他:“娘走了,在远处望着狗儿呢!”在狗儿的记忆里,娘是美的,爹是善良的,他们都爱他,可是现在全部都变了。

那天,狗儿和他爹刚刚从地里收了一些东西,准备拿到镇上去卖,他俩骑辆三轮车,哼着小调,狗儿突然抬起头,睁睁的望着山的那一边,他喃喃到:“爹,你说娘在很远的地方,有多远?是山的那边吗?”狗儿他爹摸了摸他的头说:“狗儿,你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爹也不知有多远。但是狗儿你要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恨爹和娘中的任意一个,相信我们都是爱你的!”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狗野种,什么很远,你娘现在不知跟哪个了……。”爹听到这,原本温和的脸一刹间就变成了灰青色冷冷的盯着这个人,他爹骂骂咧咧的向那个人扑过去。爹是瘦的,这些年来,为了狗儿他不知牺牲了多少,就是这样,那个猛的一用力就将狗儿他爹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狗儿他爹下去了,狗儿就在旁边!

变了,一切都变了!从此狗儿没有亲人,开始吃百家饭。而且原来温顺的狗儿成了全村最叛逆的孩子,狗儿的爹在生前就一直把自己苦着却总将最好的留给狗儿,狗儿是全村同龄孩子中最壮的一个,天生一头又黑又硬的卷发,像一堆强力螺旋弹簧乱放着,眼睛短而窄,目光里总是藏着小兽一般的恶气。

村里的孩子都怕他,尤其是小星。他上学很气派,前呼后拥地跟着一大帮孩子。并且他让每个孩子轮流地在早晨带鸡蛋过来给他当早餐。这回,轮到小星带鸡蛋,恰好他家的鸡蛋卖掉了,于是小星只好去偷,被人家抓住了送到了他爸手里,他爸就气呼呼地带着小星去找狗儿,质问他,可是当他们目光对视时,小星他爹无论如何也鼓起不了勇气面对狗儿的目光,他怯了,狗儿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天,他是如何将自己的爹推下悬崖的。

在小星爹走后,狗儿狠狠一拳,将小星打翻在两米开处的地上,一次又一次,他将所有的恨在小星身上讨回来,最后小星将脑袋高昂,两行泪在满面尘埃的脸上滚滚直下,狗儿被开除了……

狗儿像一个幽灵,村里村外,成天游荡着。跟随他的是无边的寂寞,恰好这天村里走水了,人们忙上忙下,谁都将事忙着。这时大狗突然从背后抓住小星,将他带到一条船上,小星慌了:“放我上岸!”“上岸?跳水吧,要不要我像你老子当年一样推你下去啊!”大狗说这话时,阴冷阴冷的,全然不像个孩子。

小星不会水,只好任由他摆布,大狗船撑出河口,进入芦苇荡,盘坐在船头,任小船随波漂流,远离人群,在小船上,面对大狗,四周是白茫茫的水泊和一片片的芦苇,小星发怵了,大狗突然开口:“是你,我被学校开除了;是你老子,我没爹了!”“你想干吗?”“送你去个地方”狗儿瞪着小星。船漂出去一段路,隐约听见有人喊:“大堤决口了。”狗儿站起来,看见天边有白浪涌来,小船开始晃了起来,小星蹲在船舱里,用手紧紧抓住船哭了起来,狗儿在鼻子里轻蔑的“哼”了一声。

狗儿将船靠上岸,跳上芦苇滩,“你小子好运气,我今儿回不去了,陪你一夜。”一夜过后,狗儿望着水,愣住了,小星见后,声嘶力竭地喊他的老子,声音极其凄厉,狗儿捂住了耳朵,倒在芦苇上。小星渐渐没了声响,可仍跪在水边嘶喊。大狗儿忽然从地上跳起来:“你喊,你再喊!”

一条船也没有,几天过去了。

狗儿和小星每天靠苦涩的芦苇充饥,脸瘦小了眼睛却大了,狗儿心慌不安。小星反而显得无声无息。这孩子没有勇气和力量再哭嚎了。“船!”狗儿突然叫起来,小星也跟着。远远地,一只船,在天水相接处,他们竭尽全力喊,可这时,小星突然牵了过去,狗儿看着他目光满是哀怜。

“小星,小星,小星……”小星没有一声。狗儿突然发疯似的骑在小星身上,胡乱的打着。小星快不行了,他虚弱的睁开眼望着狗儿,狗儿停下手来,转过身去,割开自己的手腕,然后任血液流入小星的嘴里。良久,狗儿望着虚托的小星,纵身一跃,扑进了水里……血液红了芦苇荡。

村里人找到了小星,待小星醒来后四下寻找“狗儿哥,狗儿哥呢?”孩子将所发生的告诉了村里人。

一片沉默,人们去寻找狗儿。

“狗儿,狗儿,狗儿……”这呼唤声,持续了大约半个月……(指导教师  周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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