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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牵挂着您的斑斑白发,是否又因为我而更显苍凉?我牵挂着您那原本疲惫不堪的双眼,是否又因为加班而布满血丝?我牵挂您那原本挺拔魁梧的脊背,是否被沉重的钢铁摧残,让它日渐瘦削,弯曲?我还牵挂着您那双宽大温暖的双手是否被水泥吞噬了以往的白皙,是否爬满了坚硬的老茧?
淡蓝色的风吹打着窗前的风铃,于是时光便在叮叮当当的晨曲中轻轻飘过;河边的垂柳将它的秀发披散开来,落在轻盈的河水中,于是记忆就在悠悠的河水中流淌开来。
回想过去,我记起了您。儿时的我,总喜欢吵闹着要您讲故事给我听,这是您便会停手中的活,耐心地讲。您还会把我举起来扔得好高好高,然后,用您那双有力的臂膀稳稳当当地接住我,您有时也会载着我走遍附近的大街小巷,让我好奇地问您好多奇怪的问题。
而现在看到您日渐瘦削苍老的身体,我心痛,真想替您重新找回乌黑浓密的发丝,为您寻到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为您觅回刚劲挺拔的脊背,为您除去手上优厚又硬的老茧,更想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为您洗一次脚,洗去您的忧虑,洗去您的辛劳,洗去您肩上太多太多的重负。但是女儿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冲洗掉您对我深沉而无言的爱。
脑海中有许许多多关于您的音容笑貌,但是唯有那一幅让我感动让我刻骨铭心。
那个寒风肆虐的冬天,那个灰暗萧瑟的黄昏,那路两旁一排排光秃秃的杨树,还有那条弯曲苍白,望不到尽头的水泥路面,您骑着破旧的自行车,在这条只有风儿与枯叶为伴的回家路上艰难前行。萧萧北风顽皮地在您的发梢上打着圈,于是您已稍显斑白的发丝便在风中摇摆。
阵阵狂风袭卷而来,您不时地使身体左右摇摆,奋力等车,来抵挡迎头而来的风势,每一次都显得那么沉重。虽然您的手早已冻得发紫,却不顾冷风的刺痛,依依紧紧地握住手柄,在寒风中缓缓前进。您那件淡薄的工作服上沾满了水泥,沙子,还有汗水,衣襟飘飘,您可知他正在抽打着女儿的心,好疼好疼。真的好想好想为您掸去身上的泥土,为您抚平斑白的头发,为您擦去额头的汗珠,更想为您卸下肩头沉甸甸的责任。但我知道,我不能,您也一定不会允许我这样的。您常说:“一个人就得会承担责任,一个父亲要懂得,要能够承担责任。”小时候,您经常用这句话来教导我和哥哥。如今您却用行动地履行了这句话,但我却希望您从未说过这句话,那样您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了。
看着您快支持不住了,原先那些因为怕您让我看见您的样子而让您感觉不自在的顾虑都抛之脑后了,我迅速骑车到您的身旁,跳下车说:“爸,下车走走吧!”您,这才停下来,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笑着对我说:“放学了。”我点点头,爸,您知道吗?如此寒冷的冬天,您却挥汗如雨,我心痛;如此寒冷的冬天,您的手又冻伤了,我心痛;如此寒冷的冬天,本应待在温暖舒适的家中,而您却仍要出来工作,我心痛。此时此刻,面对疲惫不堪,却又不忘关心我在学校的生活,而我却不知对您说什么,我自责;原先想好要为您拍打泥土的想法却没有勇气去做,我自责;过去好没有好好地关心您,我更加自责……我们就这样肩并肩地走在高大的杨树之间,寒风依然凛冽,刺骨,我的心中却生起了阵阵暖流。
爸,直到那时,我才读懂了您,读懂了您的责任,读懂了您的快乐,读懂了您的内心的细腻,更读懂了您沉重而无言的爱。您将自己的力气化作深沉的爱来滋润这个家,无论何时何地,您总会忧伤着女儿的忧伤,幸福着女儿的幸福,憧憬着女儿的憧憬,快乐着女儿的快乐,却很少替自己着想。爸,您辛苦了!
如果有来生的话,爸,我不想做您的女儿,因为我不想看到您再次为我劳累,为我奔波,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想当您的守护神,永远都在您身边守护这您,就像今生的您守护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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