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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你,似乎毫不在乎那些我渴望已久的荣誉,只是笑着对我说:“一种东西当你拥有久了,便不觉得它的可贵了。”当时,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这只笨乌龟永远都不可能追上你这只敏捷的兔子,我只有紧靠着你,以你的荣耀来满足我虚幻的心。
每当考试成绩公布后,我默默在黑夜里流泪,你便抿紧嘴一副严肃的样子:“我来帮你吧!”你可能永远不知道,那句话对我多重要,他就像黎明前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我前方的路。于是从不在夜晚开夜车的你,总会在无数个无人知晓的夜里,用你那只蓝色各自的手电筒,照亮我知识探索的夜空。虽然你教我的语气很不客气,但你还是会把不懂的题一遍遍讲给我听。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炎炎夏日,当我拿着成绩单跑出去找你,想告诉你笨笨的乌龟有了进步时,却意外看到了公告栏里那个满脸微笑的你,提前保送进了理想中的中学,我应该为你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向我告别,顿时,我的心口传来一阵细密而尖锐的痛。
六年级的下半年,每天夜晚我都会拿着你留下的蓝色格子电筒,在楼梯间里坐着学习,累了就独自坐着,想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回忆你那不屑而高傲的神情,就像你不曾远离一般。
转眼便到了金秋,我意外地考进了你所在的中学,老师家长的称赞让我高兴,但我更高兴的是,我们终于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未来初中三年的时光,我们一起奋力拼搏,真想听你跟我说一句:“笨乌龟,没想到你还有点进步。”
可是,自初中以来我变没有你的音讯,只是偶然看到公告栏里,写着你英语竞赛获得一等奖。“你还是那么骄傲吗?”我在心里问自己,没有回答之后,记忆里关于你的便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空白,偶然在校园擦肩而过,你也像没有看见我一般漠然走过,我苍白无力地微笑着,心口,却有一种酸胀的痛。
于是,我不再期待与你的相遇,每天只是匆匆往返与学校于家之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是只笨乌龟,所以必须比别人加倍的付出才能有同样的收获,只是偶然看见窗外明媚的阳光,便想起了那时的你:“笨乌龟,不要老是跟着我,你看你,鼻涕都流到嘴里了。”阳光下的你,身穿白色T恤,递给我一张纸巾,金色的阳光将你的高傲融化了,只剩下了令人温暖的气息。
初三,当我透过厚厚的书向窗外匆匆一瞥,却意外地看见你和另一群男孩勾肩搭背,在这本应该朗读的清晨,悠闲地想校门口走去,你逃课了?我心里猛地一惊。我心想那只骄傲的兔子难道在这关键时刻“|睡觉”了?忐忑不安地揣测了一上午,虽然我是一只笨乌龟,可我不愿意在兔子睡觉时偷偷离开,那样胜之不武,既然是竞争,就要公平。
打定主意后,我悄悄在放学后绕到你家门后,却意外听见了你妈妈对你苦口婆心的教育:“你怎么这样?这学期五科挂红灯,你那老子不争气跟个女人跑了,本想指望你给我争争脸面,你怎么这样不听话啊……”透过门缝,我看到了你对母亲的教育表情漠然,只是眼睛呆呆地望着地面,当她提到“爸爸”这个词时,你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仅仅一瞬间就消失了。我最终没有勇气走进去,我无法改变现在的局面,因为沉睡的兔子原来不是因为骄傲,而是心灵受了伤,默默地转过身,离开了你家,经过那条长巷子时,我恍惚又看到了儿时的你:“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斜背着一副羽毛球拍不耐烦地说:“你烦不烦哪?那么多问题,你再啰嗦我就不带你去了。”我习惯了你看似冰冷的心,还是不厌其烦地问你一些很幼稚的问题,然后傻傻地看你生气皱眉的样子,只是我们早已穿过时间的长廊,一切都已改变。
转眼炎炎夏日过去了,当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仅淡漠一笑,我终于知道他的一句话:“当一件东西你拥有久了,便不再珍惜了。”妈妈那晚和我睡在一起,絮絮叨叨地聊了很多,看得出她很高兴,可是接下来的话,却尤使我觉得悲凉:“柯星不知道怎么了?上了初三后整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听说只考上了XX,从前那么聪明的……”柯星是你的名字,我终于听到了这种残忍的事实,你这只骄傲的兔子,最终落在了乌龟的后头。
我没有再听下去,蒙着头听见心灵细微的啜泣,想起你曾拿着闪闪的水晶奖杯向我炫耀:“你这只笨乌龟再不努力,可能连终点都跑不过了。”那样子虽然很欠扁,却始终在我心中留下温暖的痕迹,不曾随着时光淡去。
再后来,我又在在高中遇见了你,你的神色是那么疲惫,时间终是褪去了你少年的任性,你再次背起书包走进这个曾经因你儿充满辉煌的课堂,只是那少年时与你相伴的骄傲与不羁,也似那黯淡了的金属,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我心中有一丝隐痛,但更替你高兴,那只骄傲的兔子终于醒了,只是,你无法忍受老师们鄙夷的眼神和尖锐的讽刺,竟“潇洒”甩门而去,你可知?你母亲曾来学校向老师三番请求,你曾是你妈妈唯一的骄傲,现在却成了她最深的伤痛。
夜,浓厚的乌云遮住了仅有的月光,我急匆匆地抱着书踏着尖锐的汽车声经过长巷,却似乎看见一个人拿着一个打火机,点燃,熄灭,点燃,熄灭……借着微弱的光芒,我看清了你模糊地轮廓,似梦一般不真实,忧郁的神情中夹杂在一丝令人心痛的凄凉,重复着那一枯燥的动作。
我缓缓地走过去,用微弱的变调的声音对你说:“可以聊聊吗?”你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惊异,随后笑着说:“现在你成了兔子,我到变成笨乌龟了,很高兴吧?”听着你话语里含沙射影的讥讽,我感觉像刀割一般难受。我在你身旁坐了下来,轻声地说:“兔子受伤了,笨乌龟不想一个人跑,她还想兔子像以前一样,带着乌龟一起跑。”夜很冷,你缩着身子没有抬头,只有长久地沉默一会儿,你和我说了很多。爸爸跟人跑了,妈妈整天在家以泪洗面,你堕落了,却仍旧得不到快乐。
我知道你想做乌龟的原因,只想躲在自己身后的壳里,独自舔着心口的伤,你讲话的表情很平淡,像是在叙说一个与你毫不相关的故事,而我,却只是感觉你的脸蒙了一层水雾,一层让人悲伤的雾。“你哭了?”你惊异地望着我,而我不知不觉,在夜里泪流满面。
之后,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我们一起在雨中唱着《雨过天涯》,人生总有少年时/我们都太年少无知/当我们在雨季迷失/只有在雨中舔舐着伤/独自在夜里抽泣/但乌云总会褪去/雨总听了/当雨过天涯的那一刻/让我们站起来勇敢前行。
人生的那些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你终有一刻释怀,希望你早日等到自己的雨过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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