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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挂钟,时针正不停地向我来回招手,我顿时从昏沉的课堂上惊醒过来。竟然这么快就了10月4日——父亲恐怕已经回来了。
我的心疯狂地翻腾着,我知道——心细如针的父亲回家后的第一时间肯定会到学校来看望我这个全家的“希望”。
利用晚餐时间洗漱完毕后,我向教室走去,思索着如何去“应付”父亲的一切疑问。刚走到教室门口,耳边突然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金林——”,我猛地一回头,不出我所料,声音正是来自这位四处奔波且年近五旬的男人——我的父亲。他接着用他那沧桑又不失粗犷的声音向我问道:“是你吗?儿子。”
我走上前去,默默地像个犯了错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一样对着他点了一下笨重的脑袋。
天啊!我对视着父亲,那黝黑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时光匆匆流逝的印记,时间果然是一位魔术师,它可以将父亲的头发慢慢变白,也可以将他昔日离去的激情一点一点地淡化。站在父亲面前的时候,父亲仿佛像四五年前的我一样羞涩,站的姿势也很不自然。我知道,父亲身后是一大堆的行李包袱,他不想让我看到他带回来的包袱,让我也背上了“包袱”,所以我便将目光再次投向父亲的眼睛。
“儿子,好久不见了,你又变瘦了,在学校里过得好吗?住得习惯吗?生活感到无助吗?别担心,有我在呢!”父亲像上帝一般地道尽了我对他的一切心思和问候,仔细端详父亲慈祥的目光中闪烁着如钻石般耀眼的泪珠。我想了想,或许是走廊角落格外凄厉的风扬起的灰尘飘进了眼睛里,弄得我也“泪流满面”,很干脆地,我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躲进父亲依旧温暖的怀里,终于喊出了声:“父亲——”。
父亲用他那满是如同经过艺术家仔细勾勒出的宽大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然后不知为何,我感觉到我的身旁还有什么物体和我一起在寒风中抖动着。“儿子,你长大了,要学会坚强,不要动不动就像你的外甥一样哭鼻子”。父亲揉了揉眼,然后突然笑着对我说:“你知道吗?我的小外孙可可受了,有几次我工作累了回家,她总是用她纤细的小手端着一盆温水递给我来帮我洗脚呢!”此时此刻,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哭了起来,父亲却表现得一脸的坚定与自豪。
只记得,那一刻很短暂。我刚从情绪中走出来,父亲便不好意思地说:“儿子,快进去上课吧!我突然想上厕所,待会儿再聊好吗?”“不——”,我知道这是父亲三年前所使用过的最后一句谎言,我抱紧父亲,父亲说:“你看,我连行李都丢在这里了,放心吧,赶快回教室,这样叫别的学生看见多不好!”我于是记起了父亲的行李,怀着期待尽早放学的心理,走进了教室,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我知道父亲这一去便不再回头。早就已经躲在另一个角落的叔叔艰难地拾起父亲的行李,一步一抖地渐渐追上了父亲。风中夹杂着雨和泪,记忆便从此模糊……
父亲啊,这一次千万别让儿子等太久……(指导教师 周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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